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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：2008-12-04 访问次数：3404
“文君当垆，相如涤器。”这一传承2000多年的爱情佳话，许多人已耳熟能详。卓文君是临邛(今邛崃市）富翁卓王孙之女，司马相如则是西汉大文学家（原名司马长卿）。不过在两人相识之前，司马相如却非常潦倒，《史记·司马相如列传》这样描述：“相如归（蜀），而家贫，无以自业。”后来，得临邛县令王吉相邀来到邛崃。“（司马相如）素与临邛令王吉相善，吉日：‘长卿久宦游不遂，而来过我……”而《史记》记载卓文君父亲卓王孙早已是当地大富翁，有“家僮八百人”。
才貌双全、精通音乐的卓文君是如何看上一个怀才不遇、靠朋友周济之人？众所周知，是琴曲打动了她的芳心，从而演出了一场私奔故事。
“凤兮凤兮归故乡，遨游四海求其凰……”“凰兮凰兮从我栖，得托孳尾永为妃……”司马相如在参加卓王孙的宴会上抚琴而歌，其意明显是追求文君，这一“大胆”举动得到了卓文君的积极响应。“文君窃从户窥之，心悦而好之…… 文君夜奔相如，相如乃与驰归成都。”但《史记》未载此辞，到南朝徐陵编的《玉台新咏》始见收录，并加序说明，唐《艺文类聚》、宋《乐府诗集》等书亦收载。
当夜，卓文君收拾细软走出家门，与早已等在门外的司马相如会合，从而完成了两人生命中最辉煌的事件。而卓文君也不愧是一个奇女子，与司马相如回成都之后，面对家徒四壁的境地（这在现在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），却大大方方地回到临邛老家开起了酒肆，自己当垆卖酒，丈夫涤器帮衬，终于使要面子的父亲承认了他们的爱情。
这首琴歌之所以赢得后人津津乐道，首先在于“凤求凰”表现了强烈的反封建思想。相如文君大胆冲破了封建礼教的罗网和封建家长制的樊篱，什么“不待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钻穴隙相窥，逾墙相从，则父母国人皆贱之。”（《孟子·滕文公下》）什么“妇人有三从之义，无专用之道。” (《仪礼· 丧服》）什么“夫有再娶之义，妇无二适之文。”（班昭《女诫》）什么“男女……无币不相见，”（《礼记·坊记》）“门当户对”等等神圣礼法，统统被相如文君的大胆私奔行动踩在脚下，成为后代男女青年争取婚姻自主、恋爱自由的一面旗帜。“榜样”的力量在后代文学中颇具影响：《西厢记》中张生亦隔墙弹唱《凤求凰》，说：“昔日司马相如得此曲成事，我虽不及相如，愿小姐有文君之意。”《墙头马上》中李千金，在公公面前更以文君私奔相如为自己私奔辩护；《玉簪记》中潘必正亦以琴音挑动陈妙常私下结合；《琴心记》更是直接把相如文君故事搬上舞台……足见《凤求凰》影响深远。
而现在我们通常听到的古琴曲《凤求凰》，则是后人所谱。琴曲《凤求凰》：“相遇是缘，相思渐缠，相见却难。山高路远，惟有千里共蝉娟。因不满，鸳梦成空泛，故摄形相，托鸿雁，快捎传。喜开封，捧玉照，细端详，但见樱唇红，柳眉黛，星眸水汪汪，情深意更长。无限爱慕怎生诉？款款东南望，一曲凤求凰。”唐代诗人张祜则有《司马相如·琴歌》一首：凤兮凤兮非无凰，山重水阔不可量。梧桐结阴在朝阳，灌羽弱水鸣高翔。
“凤求凰”源远流长，产生了极大影响。在封建社会里，女人重情，男人薄情。为追求婚姻的自由，身为显贵的卓文君当垆卖酒，没想到司马相如后来“居然”要纳妾。《文君复书》记载，当了新贵的丈夫，已有弃她之意。卓文君把酒赋诗：“……今日斗酒会，明日沟水头。碟蹬躞御沟上，沟水东西流。”她义正词严地谴责了司马相如，在《白头吟》中表达了“愿得一心人，白头不相离”的美好愿望。司马相如读后十分羞愧、内疚，绝娶妾之念。
文君当垆，相如涤器，在成为干古佳话的同时，历史上临邛也是酿酒之乡，名酒层出。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当垆卖酒之处文君井，成为历代文人墨客向往之地，并留下不少咏赞的诗篇。唐代诗人李商隐写道：“君到临邛问酒垆，近来还有长卿无。金徽却是无情物，不许文君忆故夫。”陆游《文君井》诗曰：“落魄西川泥酒杯，酒酣几度上琴台。青鞋自笑无羁束，又向文君井畔来。”此外，李调元、郭沫若等还留下不少题咏。晚唐诗人郑谷的《蜀中》诗句：“雪下文君沽酒市，云藏李白读书山。”将文君与李白对举，可看出卓文君的影响力。